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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声唱 凡一平(樊一平) 著
我看好凡一平的小说。——余华
ISBN: 9787559816535

出版时间:2019-04-01

定  价:49.00

责  编:黄珊虎 王小敏
所属板块: 文学出版

图书分类: 中国当代小说

读者对象: 大众读者

上架建议: 长篇小说-中国-当代
装帧: 精装

开本: 32

字数: 135 (千字)

页数: 224
图书简介

这是一部传奇之作。三十多年前,两名男婴产房被抱错,一个生活在富裕的精英家庭,一个在普通家庭中浑噩度日。三十多年后真相被发现,转瞬间,两人身份互换,遭遇权力、欲望、情义的考验。然而,调换了身份,却无法调换命运。

作者简介

凡一平,本名樊一平,壮族。1964年生,广西都安县上岭村人。先后毕业和就读于河池师专、复旦大学中文系。广西民族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广西作家协会副主席,第十二、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出版有长篇小说《跪下》《顺口溜》《上岭村的谋杀》《天等山》等七部,小说集《上岭村编年史》《撒谎的村庄》等九部,散文集《掘地三尺》等。曾获铜鼓奖、独秀奖、百花文学奖、《小说选刊》双年奖等。根据其小说改编的电影有《寻枪》《理发师》《宝贵的秘密》等。长篇小说《上岭村的谋杀》《天等山》等被翻译成瑞典文、越南文、俄文等出版。

图书目录

一、血 001

二、爸妈 007

三、权 012

四、欲 017

五、债 022

六、朋友 032

七、狗 040

八、虫 046

九、墓 051

十、同学 060

十一、转行 076

十二、钢琴 082

十三、剧本 092

十四、樊贞秀 114

十五、地 122

十六、药 130

十七、剧组 150

十八、隐私 160

十九、高利贷 164

二十、弟弟 172

二十一、溺 176

二十二、葬礼 181

二十三、求婚 188

二十四、雪 194

后记:献给上岭村男人的一曲悲歌,或一杯甜酒 197

媒体评论

名家推荐

《蝉声唱》的重点不在于写身份如何互换,而在于写互换之后的命运发展。这也是凡一平出人意料的地方,创作就是要出人意料。

——广西作协主席 东西

写作就像抢银行,上岭村便是凡一平的创作“银行”。

——鲁迅文学奖得主 鬼子

《蝉声唱》让我体会到阅读的“速度与激情”,尤其是作者对人物性格的呈现、命运的突变碰撞等化繁为简的写作手法,带给我人生观上的启示:人生的各种纠结需要通透简洁的作品来稀释。

——鲁迅文学奖得主 田耳

名家推荐

《蝉声唱》的反讽、现实与新的问题

谢尚发

广西作家凡一平的长篇新作《蝉声唱》,有一个内在的“情节核”,即“身份互换”。多年前在县医院出生了两个幼儿,因为医生的疏忽而成了不同家庭的宝贝。又因为一次偶然的意外事件,揭开了埋藏三十三年的秘密——顺藤摸瓜,劣迹斑斑的蓝必旺有着“富二代”的身份,而一直以“富二代”身份现身的罗光灯则成了地道的农民。互换了身份的蓝必旺一落千丈,从温柔富贵乡跌落到一贫如洗还欠着外债的农家。对于罗光灯而言,则瞬间从被高利贷追打的赌徒变成了拥有亿万身家的公子哥,于是有了种种荒诞的行径。这种种荒诞行径越是不近情理,就愈发显示出凡一平所讲述的俗套故事背后,隐藏着的反讽力量的强大。

作为编剧的凡一平,心知肚明此类“情节核”的运转秘密,却认真地讲好这个俗套的故事。与其说罗光灯是那个拥有反讽意义的角色,不如说凡一平才是反讽角色背后掌控傀儡的命运使者。他故意保持着看似愚蠢且自欺欺人的浮夸姿势,而内里却是在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来实现他现实主义的追求:用荒诞来凸显现实的残忍与不公,用反讽来表达对现实的批判与介入。

《蝉声唱》意图揭示出城乡差距带来的巨大影响,投射在蓝必旺和罗光灯的身上,就变成了赌徒与公子哥的鲜明对照。自然,这仍旧被安排在凡一平的“命运框架”中——他用极鲜明又强烈的对比,把命运带来的错愕化归在现实生活中,看似戏谑,却内里藏着巨大的悲哀与深沉的怜悯。他要用命运的神奇力量,来窥探城乡差距、身份与社会阶层的现实,去矫正因“变形记”而产生的误解和偏差。

蓝必旺错误地成长于罗家,因家资丰厚而获得了良好的教育,不但留学国外还多才多艺,俨然是一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形象;相反,罗光灯在乡下疯狂地野蛮生长,养成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习惯,沾染上赌博恶习——命运之手神奇地改变了二人的身份,把一个学识、教养都俱佳的公子哥,放在了穷乡僻壤,同时把另外一个粗俗、恶劣的乡下不良少年,置于优渥的生存环境中,二人立马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凡一平并不试图用三十三年过往的岁月来求证出身差异带来的社会不公,而是要用此后的系列故事来明示身份也即所谓的“资源”对个人产生的巨大影响。

《蝉声唱》用命运来包装一个俗套的故事,却要以此书写阶层差异与社会公平问题。当历史的发展将“二代”作为一种身份呈现出来,就意味着各种资源的分配即将宣告完成。凡一平似乎要以命运之名将“二代”打入冷宫,去体验底层人士奋斗的辛酸、苦楚与惨痛,实则是以命运反转的方式再次确认了身份差异所导致的阶层与社会公平问题。这依旧是如今社会的重大现实。

在论及凡一平的写作时,傅元峰将之归入“故事中心主义”的谱系,指认了其创作“专注于讲故事”的特点。汪政则称赞他的作品对人物塑造的贡献,认为是“让小说回到起点”。被研究者们经常论述的“故事中心主义”的证据之一,是凡一平醉心于悬念迭生的侦探故事,其中凶杀、犯罪、探案等都是常用的技巧之一。在《蝉声唱》中,谋杀依然存在,但已经是次要的因素。罗光灯暗杀同父异母的弟弟,既可以看作是资本的血淋淋现实,也可以看作是现代罪恶的一种。当然,尽管形式有所变换,不变的则是“故事中心主义”指向。讲述一个可读性强的故事,胜过了讲述本身,这可谓是《蝉声唱》的一大征候。

作为身兼影视编剧的凡一平,在通过《理发师》《寻枪》等影视作品获得了曝光率和现实利益的同时,也使他的文学写作陷入困境之中。讲述一个好的故事本身也是文学的诉求之一,但迷醉于讲述一个好读的故事,则显然是在削弱小说的文学性。检阅《蝉声唱》,二十四节内容可以看做二十四个影视场景,它的可视性甚至超过了它的可读性——每一小节都是一幕戏剧所在,阅读时的“观感”很强,而文学的审美陶醉则急剧减弱。对人物内心的刻画也呈现出简单化的嫌疑。另外,故事的推进与发展,层层叠加,节奏很快,更像是“为讲故事而讲故事”,而非是“为了什么而讲故事”,即便它也对社会现实、阶层分化等问题进行了批判。

如果不是编剧的身份败坏了凡一平的文学感觉,那么这种写作就很难理解。影视剧对故事性的强调,对鲜明人物形象的重视,使得剧本只作为脚本,不管是人物还是内里的思想,都需要演员来完成,留给编剧的余地和发挥的空间极小。作为一项综合性的事业,编剧在影视系统的存在感实在太过于渺小;作为一项个人性、私密性的事业,文学又在写作的过程中大到无视其它存在的境地。到底是要提供一个影视剧的脚本,还是回归纯粹的文学写作。如何平衡二者,大约是凡一平需要考量的事情。毕竟,鱼与熊掌,实难兼得也。

编辑推荐

《蝉声唱》以罗光灯、蓝必旺两人戏剧性的命运为线索,讲述了上岭村男人在变化莫测的命运前的不同态度。作品人物形象鲜明,语言凝练,情节看似荒诞,实则潜隐命运无常和恒常的道理。

精彩预览

十四、樊贞秀

那个迷住蓝必旺的姑娘,有着一双勾人的大眼睛和一张樱桃似的嘴。她留着不长的头发,恰到好处地不让人误以为是男子,而显现着女孩子的温润和精气神。她穿着也不鲜艳,是冷色调的一件灰羽绒服,延长到了膝盖,这使得她在花花绿绿的女子中,显得与众不同。她个子也不高,但也不显矮。这里的女孩子个子普遍都不高,又不喜欢或不方便穿高跟鞋,她们仿佛约定俗成,站在一起基本平等,像是同一个时间栽种的同一树种。即使是这样,她也显得很特别。那是因为她不好动,几乎是文静地站着,在来往穿梭的人群中,像是一个忧郁的女孩。她对别人也会露出笑容,但看上去是强迫出来的,像挤牙膏一样,挤到最后越来越少,也更吃力。

她是在蓝必旺表弟的婚宴上,被蓝必旺发现的。

蓝必旺和父母去参加表弟的婚礼,就在本村。表弟是舅舅的孩子,今年二十八岁,在农村这个年纪娶亲,算是比较大了。当然他的两个表哥——假表哥和亲表哥,年纪更大,三十四岁了也还没有成亲。这两个表哥对表弟的婚姻影响比较大。受前面假表哥恶劣品行的影响,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表弟。自从假表哥走后亲表哥来了,形势莫名其妙发生了变化。三个月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的一门亲事,居然成了。这亲表哥是谁呀?留学美国,斯斯文文,因为错抱的原因,医院赔了一百万,实际到手是两百万。虽然这钱财不会分到舅舅家,而且据说已所剩无几,但是富亲戚好表哥的名声是传出去了。因此表弟的成功婚姻,有亲表哥蓝必旺的催化作用,像使玉米茁壮成长并且丰收的化肥一样。蓝必旺便是那化肥。

父亲精心打造的柜子,数天前已送去表弟家。因此今天蓝必旺一家可以说是空着手来的,不用再随礼。父亲蓝保温没有邀请余师傅一同去参加婚宴,也是出于不想让懂礼的余师傅破费的考虑。母亲韦幼香煮好了饭菜给余师傅,才出门。

新娘是外村人,蓝必旺是第一次见。毫无疑问那个红衣红裤的女人就是。她没有让蓝必旺产生任何错觉和感觉。倒是站在她身边的姑娘,穿着灰色羽绒服、大眼睛短头发、强颜欢笑的伴娘,让蓝必旺觉得特别抢眼。她就像是为他而出现的,他也仿佛是为她而来。事实上蓝必旺一出现,两人的眼睛就对上了。他们的目光像两条溪流交汇在一起,只有他们自己觉察到心潮的澎湃。

蓝必旺听到有人唤她贞秀。

蓝必旺借给表弟和表弟妹敬酒的机会,接近贞秀。他反复地去敬酒,把百忙中的表弟和表弟妹弄得极不耐烦,最后把他推给了贞秀。

贞秀端着本来给新娘随时使用的酒壶,举向新郎的表哥。她礼貌而冷静,边倒酒边说:“又不是你结婚,你为什么比结婚的人喝得还多?”

蓝必旺拿着牛眼大的杯子,接酒。酒满杯了,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不再倒酒的贞秀,说:“你也不是新娘,为什么我觉得你更像新娘呢?”

贞秀说:“你喝酒呀,继续喝。”

蓝必旺喝酒。结果发现,他喝的是水。

蓝必旺满意地笑了。

贞秀也笑。笑得很自然,完全不是逼出来的。

山村的婚宴很热闹,到了最后就剩下闹了。留下来的都是酒中豪杰和撒泼的人。划拳猜码、吵架论理声不绝于耳,像昼夜机声隆隆的建筑工地。

蓝必旺和贞秀趁乱离开了现场。

他们盲目地在村里走。说是盲目,其实是有意识地选择没人的地方走。蓝必旺起先是带着贞秀走往南山的那条路。但到了上山的路口,贞秀不走了,或者说调转了方向。

蓝必旺跟着贞秀走。“你知道不?那南山上有一个怪人。”他说。

贞秀回头说:“你见过他了?”

蓝必旺说:“我每天跑步上南山,都见到他。”

“怎么怪法?”

“其实也不是怪,是特别。特别有意思。他每天都对一排坟墓点名,坟墓里是他的战友。他和他的战友每天军训,风雨无阻。”

贞秀说:“你觉得这有意思吗?”

“我觉得这个老头可敬,也可爱。”

“真的吗?”

“真的。”

贞秀停下步子,“你说的这个怪老头,是我阿爸!”她说,然后大踏步往前走。

蓝必旺惊呆得像无意中撞上太岁,不知好歹。他缓过神后,急忙追上去。

“那你是姓樊啰?”蓝必旺问贞秀。

“废话!”

“我叫蓝必旺!”蓝必旺说,他想起还没介绍自己。

“我以前见过你。”樊贞秀说。

“是吗?什么时候?”

“你被人打的那天。”

蓝必旺的脸忽然难看,像伤疤被揭了一样。

“你刚来上岭的那天,我也看见你了。”樊贞秀说。

蓝必旺说:“哦,那是去年,三月二十三号。”他跟着她又走了三五步,“那我怎么不见你呢?”

“我在人群里,”樊贞秀说,“你哭哭啼啼的,给亲生父母下跪,还顾得上看别人?”

“那倒也是。”蓝必旺说,然后笑嘻嘻的。他明白提到南山的怪老头,是一件好事情。想不到他竟然是眼前樊贞秀的父亲。

这时他们来到了河边。冬天的季节,河水已经退到竹林以下,并且变清。清澈、平静的河面,又像锦缎。

“你为什么要用蓝必旺这臭不可闻的名字?”樊贞秀突然说。

蓝必旺迟疑一下,说:“我现在觉得挺吉利的。”

“钢琴造得怎么样了?”

蓝必旺吃惊,“你知道我在造钢琴?”

樊贞秀说:“全世界都晓得你在造钢琴。”

“我的确想把钢琴卖到全世界去。”

“我会弹一点点。”

“是吗?”蓝必旺看着樊贞秀,“想不想上我家看看?”

樊贞秀跟着蓝必旺,来到了蓝家。

余师傅正在对组装完毕的钢琴进行试音和调律。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娴熟轻快地跳动,像雨天河畔里自由游翔的小鱼。用了小半年心血制造的钢琴,它显得淳朴而高贵,正发出悦耳和亮丽的声音。

蓝必旺和樊贞秀站在余师傅的身后,甜蜜地听着。蓝必旺闻到一缕清香,像来自崭新的钢琴,又像来自年轻的樊贞秀,总之混合在一起的一致的味道,像行云流水和优美的琴声,沁入他的肺腑。

蓝必旺冲动地说:“我想把这台钢琴送给你。”

樊贞秀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疯?”

蓝必旺说:“你说你会弹琴。”

樊贞秀说:“我说我会一点点。”

“所以有了钢琴,你就会弹得更熟练,更好。”

“这是你造的第一台钢琴,我不要。”樊贞秀说。

“正因为是第一台钢琴,才有意义。”

“等你造出第二台,我让学校来买。”樊贞秀说。

“学校?”

樊贞秀说:“我是上岭小学的老师呀。学校没几个老师,就我和校长。校长是我叔叔。”她说完情不自禁地笑了。

蓝必旺说:“好吧。等第二台造出来,我卖给学校,只收一块钱。”

樊贞秀说:“我走啦。”

送走樊贞秀,蓝必旺回到余师傅身边。耳聪目明的余师傅看了看情深意浓的蓝必旺,说:“那姑娘要比你冷静和理智许多。”

蓝必旺说:“想不到上岭村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姑娘。”

余师傅说:“就像上岭村竟然可以造出精美的钢琴一样。”

蓝必旺惊喜交加,“真的吗?余师傅!”

“完美。没有瑕疵。”

蓝必旺扑到了钢琴上。他的脸贴着琴盖,手温柔地伸张,去抚摸琴身让他快慰的颜色、质地和部件,像亲热一个性感女人的肌肤和器官。

“你要不要试一试,弹一曲?”余师傅说。

蓝必旺想了想,说:“我不配,也不行。这台钢琴的第一首曲子,我要请您的儿子来弹。他是伟大的钢琴家。”

余师傅说:“我儿子在世界到处演出。我已经两年多没见到他了。”

蓝必旺转身望着余师傅,顺势跪下。他抓住余师傅下垂的两只手,说:“师傅,你回上海,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余师傅说:“我回去干什么。这里空气、食品比上海要好许多倍。”

蓝必旺说:“我下一步就要忙于注册商标和筹建工厂的事了,就没办法尽心照顾师傅您了,请多包涵。”

余师傅说:“我比你爸妈身体还好,本来就不需要你照顾。”

正说着,蓝保温和韦幼香回来了。蓝保温被韦幼香扶着,踉踉跄跄地走进家门。醉醺醺的他还是发现了完整、洁净发亮的钢琴。他推开妻子,扑到钢琴上,一顿狂摸拍打。

蓝必旺扭住父亲,被余师傅阻止。

“让他弄吧。这也是他的作品。”余师傅说。

胡乱中,父亲蓝保温掀开了琴盖。黑白分明的琴键,像整齐规矩的禾垄,诱惑勾引他的眼睛和双手。只见蓝保温的手臂高高举起,又重重地落下。这位农民和木匠的双掌拍在琴盘上,再拍,持续不断地拍。钢琴发出强大的轰鸣,像打开了闸门的大坝水流奔腾的那一刻。

父亲亲自创作并演奏的曲子,被钢琴传播,响亮在上岭村傍晚的天空。

儿子、妻子、余师傅,还有归巢途中的鸟、猪圈里的猪,都成为他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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