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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历史
不想被动接受任何现成结论,就从阅读这本“如何思考历史”的书开始吧!
ISBN: 9787559887214

出版时间:2025-11-01

定  价:68.00

作  者:(美)萨拉·马萨 著;曹鸿 译

责  编:刘玲
所属板块: 社科学术出版

图书分类: 历史随笔

读者对象: 大众

上架建议: 历史/历史随笔
装帧: 平装

开本: 32

字数: 237 (千字)

页数: 372
图书简介

《思考历史》是一部兼具理论深度与实践指导意义的史学反思著作。

全书以“拆解历史研究逻辑、反思史学发展脉络”为核心,通过“问题导向”的章节结构,重构读者对历史的认知。

前半部分聚焦历史研究的“对象维度”革新:第一章 “何人的历史?”追溯史学从“精英史”到“社会史” 的转型,分析工人史、女性史、同性恋史等新兴领域如何拓展历史行动者的范畴,如 E.P. 汤普森重塑英国工人阶级的文化抵抗形象,琼·斯科特以 “性别” 为分析工具解构权力关系;第二章 “何地的历史?”挑战民族国家框架,探讨海洋、边境、全球等新空间视角如何改变历史叙事,如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理论揭示民族国家的建构本质,彭慕兰“大分流” 理论重新对比欧亚经济发展;第三章“什么的历史?”拓展研究对象,涵盖观念史(昆廷?斯金纳的语境主义方法)、科学史(托马斯?库恩 “范式革命” 理论)、物质文化史(劳雷尔·撒切尔·乌尔里克通过家纺物件还原殖民时期女性生活)、环境史(威廉·克罗农对新英格兰生态变迁的研究),展现历史研究的多元面向。

后半部分聚焦历史研究的“方法与争议维度”:第四章“历史如何被制造出来?”剖析专业史学、公共史学与大众史学的差异与互动,探讨史料与档案的建构性(如米歇尔-罗尔夫·特鲁约揭示档案中的“沉默”),以及学术争论对史学发展的推动(如法国大革命史从 “马克思主义叙事” 到 “修正主义” 的转型);第五章 “原因还是意义?”对比史学研究中“因果分析”与“文化阐释”的张力,分析马克思主义、年鉴学派的因果决定论,以及微观史(如罗伯特·达恩顿“屠猫记”的文化解读)、新文化史(克利福德·格尔茨“深描”方法)对“意义”的追寻;第六章“事实还是虚构?”直面后现代主义对史学客观性的挑战,讨论“历史事实”的建构本质(如海登·怀特对历史叙事性的分析),以及历史学家如何在相对主义与客观真实之间寻求平衡。

全书贯穿对欧美史学近百年发展的梳理,既介绍经典理论与案例,也批判史学研究中的意识形态局限(如西方中心主义、性别偏见),最终邀请读者思考历史学与公共世界的关系,为理解当下不确定时代提供历史参照。

作者简介

作者萨拉·马萨,美国人,1975年在普林斯顿大学取得历史学博士学位,现为美国西北大学文理学院教授。马萨长期专研18- 20世纪法国史,尤为擅长对社会、文化、思想史与历史理论方面的研究。出版过《18世纪法国的主仆关系:忠诚的用处》《私人生活与公共事务:法国大革命的起源》等多本图书,获得过大卫.平克尼奖、乔治:莫西奖等奖项。

译者曹鸿,江苏南京人,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副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19-20世纪美国政治文化和社会政治史、美国现代权利史、美国性别史等。

图书目录

目?录

导?论?/?1

第一章?何人的历史??/?15

精英的历史:“伟大的男人” 和一些女人 / 17

社会史与计量方法 / 22

E. P. 汤普森的史学革命 / 34

抵抗与能动性 / 39

权力与私人领域 / 46

第二章?何地的历史??/?67

国别史如何变得反常 / 69

海洋、 中间地带和边境 / 83

全球史的兴起 / 96

取代欧美 / 104

第三章?什么的历史??/?119

从观念到实体 / 121

不断变化的观念史 / 125

托马斯· 库恩的科学革命 / 131

历史语境中的科学 / 136

物品的新史学 / 142

自然和其他非人类行动者 / 151

第四章?历史如何被制造出来??/?169

从编年史家到专业学者 / 171

大众史学与公共史学 / 178

正统与修正: 争论如何塑造史学 / 194

是不是原始资料和档案创造了历史? / 204

第五章?原因还是意义??/?225

因果关系与历史 / 227

寻求法则和模式: 社会科学史与比较史 / 233

马克思主义与年鉴学派 / 239

多原因的历史与事件的回归 / 244

追寻意义: 微观史 / 253

克利福德· 格尔茨、 米歇尔· 福柯和“新文化史” / 261

第六章?事实还是虚构??/?287

客观性的兴衰 / 289

后现代主义与史学: 激进的怀疑论和新方法 / 301

一切都是被构建的 / 310

门口的野蛮人 / 315

扭曲还是想象: 我们在哪里划定界线? / 321

结?论?/?340

致?谢?/?346

译后记?/?350

序言/前言/后记

导?论

历史学家所做的事看似显而易见,不过一旦你开始思考,就会发现它们意外地难以定义。大多数人会把历史学科描述为“对过去的研究”。但“过去”是一个巨大的范畴,你开始阅读这句话之后的时间也包含在内。在这一语境下,我们所指的“过去”是“久远得足以让我们产生一些看法的过去”,实际上,它至少要把我们带回一两代人以前。但是,科学领域之外的大多数学科,都与这种意义上的“过去”有关。在诸如文学、艺术史、哲学等人文学科里,大部分的研究都涉及人类的过去。许多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政治学家也研究几十年前甚至数世纪前的材料。那么,历史作为一门学科,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虽然历史的确与过去有着独特的联系,但作为一个研究领域,其不同寻常之处在于缺乏总体建构或定义——这个特征矛盾地解释了为什么历史在学术界之外有着广泛而持久的吸引力。人文学科和社会科学的其他领域,要么与经典作品或知识体系联系更紧密,要么与技术方法联系更紧密,或者两者皆然。人们认为在文学系授课的人应该读过一系列伟大的小说、戏剧、诗歌作品,即使这些作者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有些已被人淡忘,有些则开始为人所知晓。社会学家除了其他事情,还被要求熟谙诸如卡尔·马克思(Karl Marx)、埃米尔·涂尔干(Emile Durkheim)、马克斯·韦伯(MaxWeber)等重要人物的观点。哲学家理应了解哲学万神殿中的核心人物,从柏拉图(Plato)到约翰·罗尔斯(John Rawls)。文学和艺术史研究已经发展出一些非常具体的方法,用来分析文本和解读图像。其他领域则要求研究者具备数学或计量方面的专业知识。这些共通之处赋予其他学科一致性,但它们通常有着一个棘手的副作用—出现“圈内行话”(insider speak)以及在某些情况下的技术术语。相比之下,历史系可能有一位研究日本德川幕府时期的专家,另一位学者专攻奥斯曼帝国,还有人研究里根总统任期内的美国。他们或许永远不可能读到同样的书,因为不存在所谓历史学的“经典”,但是他们需要评估和关注其他历史问题的同事的研究,并把自己的研究介绍给同事。这就是历史学家撰写的历史与其他领域的研究著作相比,术语与技术性细节不多,更易于被普通读者接受的原因之一。在理想情况下(尽管,唉,与实际情况差距较大),任何人都能够拿得起任何一本历史书,即使是一本历史学术专著,并且无需事先训练便能理解其内容。

这并不是说历史研究与历史书写不需要专门的技能。相反,技术要求取决于学者关注的时间段和地区,可能难度极大。你也许需要掌握一门艰深的语言—比如阿拉米语或中文—或者在一些情况下需要掌握不止一门语言。一些分支学科,比如中世纪史,单是为了阅读文献,就需要接受高阶古文书学的训练。在某些分支学科,你需要具备考古学、宏观经济学或者语言学的专业知识。(尽管用你的母语来研究一个近世时期看似简单一些,准当代史[quasi-contemporary history]的学者会告诉你,可用资料浩如烟海,这本身就是一种诅咒。)历史学不存在一种支配性的技术层面的方法,正是因为它可以涵盖如此之多的技术性方法——从考古工作中的筛土到阅读哲学文献。但是,研究一旦完成,人们期待历史学家所作的叙述和提出的观点,让任何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都能够理解。有人想要这样说:历史是历史学家为非专业人士写的,但即便是这个表述也不完全对——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没有历史学科文凭的人也能写出优秀的历史著作。仅在过去的15年里,美国最负盛名的历史学奖项——普利策历史学奖,在2002年颁给了一位英语教授,在2003年和2007年颁给了记者,在2010年颁给了一位银行家。作为对比,试想一下诺贝尔物理学奖或经济学奖颁给一个没有接受过该领域正规训练的人会是什么样!是兼收并蓄让历史学科如此具有活力和广泛的吸引力:进行历史研究所需的技艺,既包括专家的也包括非专业人士的技能。为了定义前沿的问题,专业历史学家必须深入了解大量的学术研究,这些研究界定了主题和争论:制定一项关于美国奴隶制的某些方面,或是关于大英帝国、越南战争的研究计划,要求你在大量的文献中找到自己的思路,从而确定自己能贡献一些新的和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另一方面,研究过程本身,就是大多数历史学家在匆忙中学习到的东西,唯一的方法是去实践:除诸如语言和古文书等技术层面的问题外,“历史研究”几乎不可能传授于人。这要求独具匠心(我从哪里开始寻找关于17世纪同性之间关系的证据?);主动弄明白如何开始,与谁交谈,去哪儿寻找;坚持爬梳众多档案材料盒和大量网络文献,去发现所追寻的隐蔽的证据。当他们千里迢迢找到档案后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内容,你如何教会研究者应付那种失望?或者教会他们一种扭转局势的想象力,通过弄明白这些令人失望的档案或许竟然包含他们未曾预料的内容?好的历史研究者具备的技能和禀赋,与成功的新闻记者所具备的极其类似:好奇心、独创性、耐心和坚持不懈。就像新闻记者一样,好的历史学家知道如何组装一个故事,并且让广大读者都能理解。

通过对比历史学和其他学科来定义它,比描述一种历史学的方法更容易一些。艺术史、文学或者哲学领域的研究者通常研究一个实体的对象:他们对作为其研究出发点的一套文本或图像——托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的小说、加泰罗尼亚地区教堂中的罗马风格壁画与黑格尔的作品集—施展诠释技巧。历史学家一开始并没有这样的对象,他们的任务在于通过研究这一实践来创造他们的研究对象。社会科学家通常以一份研究设计和一个假设来开展他们的项目,他们试图用问卷、实验、计算等方法证实或反驳这一假设。历史学家亦是带着一个问题或一个试验性的论点开始其研究,但是通常无法直达主题。很多时候,历史研究过程中出现的混乱证据最终重塑了最初的问题,这些问题从来不会有任何确定的答案。

因此,与学术界几乎任何学者的研究相比,历史学家的研究更少受理论驱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历史研究中没有理论。正如威廉·H.休厄尔(William H.Sewell)所言,历史学家对社会科学的独特贡献是他们对人类活动如何随时间推移而徐徐展开进行的分析。任何一位历史学家的著作都深深根植于某个时期和地区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与其他任何时期和地区的特殊性都无法进行比较。在这个意义上,历史学家是极致的经验主义者。但是休厄尔认为,通过探索因果关系的复杂模式和关注给任何既定情境的结果带来偶然性的一个情境因素群,历史学家重建了“事件”的顺序和结果。这种详细描述的做法,留意事件和情境的相互作用,表明一种“社会时间性”(social temporality)的理论主导了历史学家的研究。在休厄尔看来,历史的时间性是“高低起伏的、不平坦的、难以预料的、不连续的”,因战争和革命之类的事件而加快步伐。

历史学家依据时间性和因果关系的独特理论开展工作,虽然这些理论往往不被言明。在历史著作中,理论极少被强调,部分因为这个学科强大的经验主义倾向,部分也因为学科传统上的叙事责任和对共情书写的追求。大多数历史学家或许会同意他们的任务在理想状况下由两部分组成:解释过去不断发生的变化,以及把当时的人物和地域生动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历史学家,你不仅需要具备新闻记者的技能,还要具备小说家的技能。(许多人被吸引去研究某个具体的历史时段,不是因为一个知识性的问题或一种政治意图,而是因为关于这个时期的小说或电影激发了他们的想象。)在一些语言中,“历史”和“故事”是同一个词,这仿佛表明,编年史家总是他们的社会中最擅长编故事的人。

历史学不仅是一个极其混杂的领域——从社会科学和人文学科中借用语言和方法——也是最频繁地从学术界跨入公共领域的学科。通俗的心理学、社会学或经济学著作偶尔会登上畅销书榜,但历史书一直在畅销书榜上安营扎寨。个中缘由就是历史学的另一个特征:历史一直在公共生活中凸显—在学校最低年级的课程中,在博物馆和战争纪念馆中,在遗产景点和主题公园中;历史一向也是政要演讲的引用对象。不像社会学,历史学有自己的电视频道;不像经济学,历史学有自己的书友会。恰恰是因为历史学在公众生活中如此突出,关于历史探究的内容和性质的争论总是频繁地在学术圈内外爆发。

第四章叙述了遗产景点和博物馆引发的相关争论,但是围绕历史最典型的争论则关乎学校课程:关于某个国家的过去,这个国家的儿童应当了解哪些知识,又当如何去了解?在美国,关于此类问题的最大争论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初,背景是试图为中小学教育建立全国标准的种种活动。1994年,《美国国家历史课程标准》(National History Standards)是一个由学者、学校教师和行政人员组成的委员会起草的,吸收了女性史和少数群体史的最新学术成果,并建议用全球史课程取代传统的“西方文明”概况课。甚至在这个标准出台之前,美国国家人文基金会(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Humanities)保守的前主任琳恩·切妮(Lynne Cheney)就曾在《华尔街日报》上撰文尖锐地批判了这个标准,文章题为《历史的终结》(“The Endof History”),颇为讽刺的是,她之前参与组建了最初的起草委员会。她指责该标准所建议的课程突出了逃亡奴隶哈丽雅特·塔布曼(Harriet Tubman)之类的历史参与者,其代价是删减了诸如乔治·华盛顿(George Washington)、尤利西斯·S.格兰特(Ulysses S.Grant)和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Alexander Graham Bell)等更重要的历史人物的篇幅;它呈现了一幅“严酷而悲观”的美国历史画卷,里面充斥着三K党和麦卡锡主义这样的主题。读者写给《华尔街日报》的信也附和了这一观点,指责起草者利用《美国国家历史课程标准》来给儿童灌输自由主义的“对美国的仇视”,并推动这个国家多元文化的“巴尔干化”(分裂化)。这场争论在美国政治转型的紧张时刻爆发:民主党人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于1993年就任美国总统,右派人士担忧自由派人士从此有了完全的自由去追求他们设想的目标。

类似的关乎学校课程的“历史之战”也曾在英国和澳大利亚爆发,俄罗斯、南非、法国等国都曾面对如何平衡爱国主义自豪感与解释本国历史黑暗面的复杂过程。英语系也在20世纪90年代被一场“文化争”震撼,当时争论谁的作品应当被算作文学经典(或者文学经典是否应当存在),而历史学是最容易定期卷入公共争论的学科。个中缘由显而易见。历史学家构建的叙事为社会群体—全国的、地区的、族裔的和其他类型的—提供集体身份认同,这种方式与我们通过给自己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来构建个人身份认同是一样的。当然,我们可以通过获得一个改变叙事的新视角,重新了解自己:许多形式的心理疗法致力于用此类方法帮助病人。改变集体存在—例如国家—的故事,可以是具有解放意义的,但是几乎不可避免地令人担忧,并通常伴随着巨大的抵制。

“历史”一直在变化,因为它由当下的关注点驱动——通常被描述为“过去的哪些方面是当下需要知道的”。在一个陈旧的等级制社会中,“有用的”历史是君主、军事领袖和伟大朝代的历史;在一个民主的社会,公民期望听到“人民”的历史。自18世纪末以来,在西方世界和其他地区,精英们企图讲述、人们期望听到的是关乎本国独特命运的故事。工人、女性以及民族与种族的少数群体曾被民族主义者的书写排斥在外,后来又被认为有必要开展一些探寻有别于主流叙事的经历的研究。近年来,全球化的经验让我们意识到地球上的人类在过去和现在是如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因而全球史开始替代民族国家叙事。然而,如果不尊重过去,历史学家将一无是处。这个学科更兼收并蓄,比其他大部分学科更少受潮流影响,特别是因为许多实质性地深入研究的学术著作,可能会花费研究者10年甚至15年的时间。有了广大读者的支撑,那些诸如军事史和传记的传统史学持续繁荣,和诸如全球史、环境史这样较新的领域齐头并进。

历史学通常可以识别出一个“前沿”——以前是文化视角,现在是全球和跨国视角——一份优秀的研究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分层堆叠以及组合论题和方法开展的。

《思考历史》强调历史学的包容性和多样性,也强调塑造本学科的内在张力和定期争论。本书的每一章都围绕一个中心问题组织,对于该问题,本章会为讨论提供素材,但不提供确定的答案。本书的前半部分涉及的是,当历史学家开始研究新的行动者、空间和对象时,历史学在最近几十年发生了何种变化。我们书写何人的历史,书写不同群体的历史如何影响故事的内容和故事的讲述方式?(第一章)人们如何开始视民族国家为历史事件的必然背景,当我们跳出民族国家的空间,把历史看作是发生在那些专制的民族国家实体之前、之中,以及之后的故事,又会发生什么?(第二章)自从传统的历史主题等级体系—知识史处于顶端,自然史和事物史处于底端—被新的研究路径撼动,历史学科中的各个分支学科发生了什么变化?(第三章)

本书的后半部分围绕历史学界引起内部或外部争论的三种方式展开,这些争论是刺激学科繁荣发展的动力。“历史如何被制造出来?”一章探讨专业史学(academic history)、公共史学(public history)和大众史学(popular history)之间的差异与重合,以及历史学家所用材料的难以捉摸、有时存在问题的特质。(第四章)“原因还是意义?”一章沿着另一条断层线展开,这条线在历史分析的内部介于描述和可以被松散地命名为“阐释”的行为之间。最后,“事实还是虚构?”一章通过介绍在20世纪90年代撼动学术界的后现代主义(postmodernism)思潮,关注历史研究中一直存在的关于客观性和创造性的微妙难题。我在此认为,尽管那场危机已经消弭,却已经持久地塑造了我们对历史学家实践的认识。

本书是关于我们如何思考历史的,而不是关于为什么我们应该研究历史。解释阅读历史和书写历史重要性的许多尝试,流于“不了解历史的人将注定重蹈覆辙”这一陈词滥调的各种变体。历史并不提供教训,试图把过去的情况套用在当下将产生灾难性的后果:“我们将解放伊拉克,就像我们解放欧洲那样!”“不要寻求外交解决方案—别忘了慕尼黑!”而另一方面,绝大多数人都承认,忽略、扭曲或者抹除历史的企图将会给社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想要了解历史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可能是出于政治上的热情,出于身份认同的追寻,出于知识上的好奇心,出于异域风情的体验,大多数人被吸引前去研究历史的原因是综合的。正如彼得·曼德勒(Peter Mandler)主张,历史的道德价值不在于把过去的“教训”整齐地打包,而在于一种在与我们时代极为不同的环境下厘清复杂问题的思维拓展体验。这本书的目的不是向读者证明历史对他们或他们的社会极其重要,本书旨在讲述创新与争论在近几十年是如何塑造这个研究领域的。

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尽自己所能公平地描述近年来塑造了历史书写的问题与争议。但是,正如本书所表明的,特别是在最后一章,现今绝大多数的历史学家认为没有学者可以真正做到“客观”,这一观点适用于本书作者,也适用于其他人。虽然我列举了许多不同类型的例子,但事实上我主要研究社会史和文化史,而不是军事史或政治史,这一背景当然会影响我对问题或书本的选择。我的视角甚至受到我的研究领域法国史(或者更广的范围—欧洲和西方世界历史)的深刻影响:大多数我提供的例子、论及的作者皆来自欧洲史与美国史领域。很大程度上,这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我们是否喜欢,近半个世纪震撼历史学科的问题和概念—劳工史与社会史、能动性与抵抗、社会性别、文化分析、物质文化、社会实践(social practice),这里仅列举一些概念——最初都是由欧洲或美国的历史学家构建的。尽管近年来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在接下来的内容里,欧美历史中较为突出的一段部分地反映了几个世纪以来西方对世界其他地区的支配,这段历史不仅塑造了全球的知识生活,也影响了其他方面。但是,调用世界史的模式并不能最终让我摆脱困境:当我从研究非洲史和亚洲史的同事那里寻求帮助以弥补我的局限时,我当然无法摆脱学术训练和学科领域给我戴上的有色眼镜。而当非洲史、亚洲史、澳大利亚史或拉丁美洲史学者来撰写一本此类主题的书时,它的内容也很可能非常不同。

如果这本书有一个主题,那么主题已经暗含在它的设计中了。所有章节围绕6个没有固定答案的问题组织,讨论了那些经久不衰的对话和争论。《思考历史》提供的不是答案或处方,而是一封继续对话的邀请函。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需要集体的历史:从先人的成功和失败中汲取智慧与灵感,发现我们过去是谁、现在是谁,以培养我们的想象力。如果我们不争论历史而仅仅是纪念过去的话,那么历史肯定会消亡。历史学激动人心之处大多来自它引发的实质上的和方法论上的争论。基于这个预设,本书打算为维持这些争论的生命力这一迫切任务做出贡献。

名家推荐

不可或缺的佳作。

——《选择》杂志

随着阅读的深入,我愈发感激这位兼具深思与卓识的学者选择研究并撰写这部著作……《思考历史》通过其结构、

内容及清晰生动的文笔,为史学史做出了宝贵贡献。本书前半部以叙事形式阐释历史研究领域的变迁,揭示历史

学者选择研究的主体、地域与主题。作者深入剖析推动变革的经典著作,对作者的论据进行透彻阐释。其精心设

计的框架结构使艰深的概念与复杂的流派变得清晰明了……阅读马萨的著作令我收获颇丰。它让我得以与思想故

友重逢并结识新的历史观点,洞察学者们如何借鉴与发展彼此的研究,更领悟到那些影响整个学科界的方法与思

想。

——《美国历史杂志》

马萨终于为我们呈现了一部具有高度综合性又契合当代的著作。本书反应了近几十年来历史写作的发展脉络。目

前尚无作品能兼具《思考历史》这般广博的视野与平易的表述——这是一部文笔精妙、 与时俱进且引人入胜的

学术综览。她成功捕捉了几个世纪以来困扰历史学者的复杂命题,提出切中要害的质疑,探讨核心学术成果,并

涉猎关键研究领域。《思考历史》堪称一部凝练而深刻的史学著述范本,是同类型著作中最出色的作品。

——大卫·布朗 伊丽莎白镇学院

在历史学者重新审视学科实践的这五十年间,马萨就“当代历史学如何被实践”提出了诸多深刻见解。她同

时引领读者迅速掌握在这半个世纪间兴起的不同史学流派”。

——艾伦·梅吉尔 弗吉尼亚大学

编辑推荐

在信息爆炸却认知碎片化的当下,《思考历史》为我们提供了一把“理解历史的钥匙”。它不是传统的史学概论,而是一场对历史研究本质的深度叩问——当我们谈论历史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作者萨拉·马萨以清晰的逻辑、生动的案例,拆解了史学研究的相关问题:从“谁的历史值得被书写”到“历史应在何种空间框架下呈现”,再到“历史研究对象的边界在哪里”,每一个问题都直击传统史学的盲区。书中既有对 E.P. 汤普森、米歇尔·福柯等史学大家思想的精准解读,也有对 “大西洋奴隶贸易”“海地革命”“巴黎屠猫记” 等具体案例的细腻分析,让抽象的史学理论变得可感可知。

对于历史专业学习者,本书是理解史学前沿动态的绝佳指南,它梳理了社会史、文化史、全球史等领域的发展脉络,呈现了计量史学、微观史、话语分析等方法的实践路径;对于普通读者,它能打破 “历史=帝王将相+重大事件”的刻板认知,让我们看见工人、奴隶、女性等“沉默者”的历史,理解历史如何被建构、被争议、被重塑。

更重要的是,本书直面当下的时代困惑:在逆全球化浪潮中,如何看待不同文明的历史?在AI时代,人文学科的价值何在?马萨没有给出标准答案,而是邀请我们以批判的眼光审视历史,在历史与当下的对话中寻找方向。

无论是想深入史学研究,还是希望通过历史理解世界,《思考历史》都是一部不可错过的佳作。

精彩预览

译者序?在不确定时代找寻“时间胶囊”

2024年10月,我的同事从北冰洋科考顺利归来。人文学者全程参与了以往完全由自然科学家主导的极地综合科考,成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他给大家带来了新鲜的极地环境史观察信息,还有一份神秘的礼物——北极冰层下的海洋深层水。透明小瓶中的水看起来与自来水没有区别。“这水可不能喝,按照海水循环的周期,这相当于是明朝时期的水,”他科普道。我不禁想起许多年前阅读《新文化史经典译丛》时,有一段令我印象深刻的话,译者姜进在总序中,引用博士同学的观察——“风暴过后的大海,难道还会是原来的大海吗?”她进而指出,经过后现代风暴洗礼的西方学术界的大海,已经是“换了人间”。

这瓶“明朝时期的水”与读者面前的《思考历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论是“新瓶装旧酒”,抑或是“旧貌换新颜”,我们如今看到的西方学术,是自由主义和全球化处于鼎盛时期的时代产物。这些研究会被新的社会与政治大潮掀翻或淹没么?还是会像深层水一样,留在表面平静但又暗流汹涌的海洋中,在缓慢的循环中封存过去的关键信息?我们不妨把萨拉·马萨的《思考历史》视为一枚域外海洋的“时间胶囊”,其中既储存了欧美现当代历史作品的时间切片,也包含了这些时间切片的制作过程和时代信息。

从新冠疫情到逆全球化再到人工智能的突飞猛进,我们正处于一个急速变革的不确定时代。此时,回望20世纪以来欧美历史书写的变迁与发展,或可为我们理解当下提供一种参照。其实,近年来学界有关西方史学史或史学理论的作品层出不穷,有的探讨研究范式的整体转换,例如“文化转向”“语言转向”和“全球转向”,还有的分析具体某一领域,例如性别史、环境史或思想史,而《思考历史》自有其独特之处。

其一,本书借助别出心裁的组织形式与读者对话。作者拆解了历史研究的过程,提出“何人”“何地”“何物”的历史三问,引导读者思考历史学家记录过去、阐释过去、与过去对话的重要意义与目的,并突出了研究主体与客体的变化。其二,作者竭力呈现史学与其他学科以及史学内部的张力与争议,探讨塑造这些争议的社会与政治环境。欧美的历史研究缘何“眼光向下”?历史学究竟是要探寻宏观规律、终极意义,还是找寻事件中的因果联系?真理越辩越明,而历史会越辩越清晰么?马萨无疑向我们展现了欧美社会中历史和历史书写的不确定性与争议性。

就本书所论及的西方史学流变而言,读者需要留意推动其发展并仍在奔腾的社会与政治大潮。第一波大潮,在我看来是自由主义与保守主义的消长。尽管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在不同时代的语境下有其不同的具体所指,甚至在同一时代也存在不同领域(经济、政治等)的划分,但其核心理念始终围绕着传统与变革,个人自由与公共权力的平衡。书中讨论的社会史、劳工史、黑人史、妇女/性别史和性少数群体的历史,以及抵抗与能动性、大众史学与专业史学之间的矛盾,还有文化转向与后现代的冲击,无一不是对传统精英叙事的反叛,对个体自由和身份的彰显。这种趋势发展到极致,也就是今日“身份政治”影响下的欧美史学。“身份史学”在追求正义与平等、控诉历史上对边缘群体的压迫与歧视的同时,给史学研究的目标、史家的职业立场带来巨大冲击,史学研究主动或被动地参与了当代欧美的社会政治争议与斗争。马萨在书中坦言,她不会给出确定的回答或声明,而是邀请读者去思考历史学与公共世界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这一邀请也同样适用于中文读者。《思考历史》邀请我们去观察、理解和反思欧美20世纪史学的特性,特别是在这种西方的政治文化与社会环境中,历史如何被书写。

第二波浪潮是全球化与逆全球化的张力。不可否认的是,近代以来全球市场的形成和资本、人口、物种、思想的跨区域流动(不论方向为何)塑造了当今世界的现状和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尽管欧美全球史/世界史的兴起远早于20世纪80年代我们所熟悉的经济全球化,但经济全球化对全球史在欧美学界的蓬勃发展也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欧美全球史家热衷于探讨人类全球化的起源时间,便是这种影响的表现。不过,人类从分散走向一体的历史进程,始终伴随着现代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发展。民族国家之间的冲突与战争在20世纪也反复重现。全球化与逆全球化实际上是并存的、相互联系的历史力量。全球史的出现,源于历史学者对传统史学局限的反思:他们意识到,以往对过去的认知受限于民族国家的框架,而历史书写的地域单元应拓展至海洋、中间地带或边境等空间。这种新的研究路径,旨在补充国别史或民族国家史学难以触及之处。

需要提醒读者的是,欧美学术界对西方中心论的反思及对非西方历史的重视,有其内在的学术肌理,是学术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自我批判。马萨所举的欧洲史、美国史乃至全球史的例子与研究者,仍是以欧美学术界或英语学术圈为主。因此她也承认,即便向非洲史和亚洲史的同行寻求帮助,仍无法摆脱西方学术训练的偏见。值得一提的是,近些年来,中文学术界越来越接受全球史的范式,尽管和欧美学界一样,不同学者对“全球史”有不同的定义与理解。二十多年前,国内只有世界史或史学理论学者会关注全球史的研究。现如今,中国史研究也开始注重“全球转向”,从全球视野中考察中国历史不同时期的经典问题,更不用说传统悠久的中外关系史与中西交流史研究本就具有全球史或跨国史的特性。2024年出版的《从中国出发的全球史》,可以说是与欧美学界全球史研究的一次系统性对话。

第三波浪潮,对读者和译者的影响更大,这就是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是AI时代带来的人文学科的危机。其实,这种焦虑在复杂的经济形势和科技的革命性突破下被无限放大。人文学科主要培养人的素养,而非职业技能。中文系并非以培养文学家为目标,而历史学专业毕业生中,最终成为历史学者的只是少数——虽然多数人会选择与历史相关的行业。如果把历史学简单理解为记录史实、讲述奇闻轶事、解答某年某月发生何事的学科,那么所有历史学者的知识总和也未必抵得上一枚芯片中储存的数据。

持这类观点的读者尤其应该读一读《思考历史》,由此可以了解历史研究的复杂过程,以及历史学者“与过去对话”的重要性,特别是大众史学与专业史学的共性与差异。更重要的是,读者可以窥见欧美的社会政治如何塑造历史争论,历史书写又是如何影响人们的认知。

不过,在这里我更想探讨的是AI模型与历史研究的深层联系。在当下,市面上绝大多数人工智能仍然以大语言模型(LLM,LargeLanguageModel)为核心,其原理是通过海量数据训练得出概率分布模型,进而预测并生成符合人类语言表述的文本。其实,对大量数据的依赖与概率模型的运用,是计量史学的核心方法,也是其他深受社会科学影响的历史研究的重要特征。

无论是试图归纳普遍解释和整体规律,还是在因果律的基础上考察多种不同的因素以呈现合理的解释,历史研究的最终表现形态——叙事、意义与阐释,均受到概率因素的影响。当面对同样的信息数据时,AI是否比历史学家具备更强的推理与分析能力?我个人的使用感受是,AI生成的答案日益翔实、复杂且全面,但其本质仍是基于文本统计的概率性生成,而非像人类一样在认知理解的基础上思考。换言之,AI的输出始终是统计预测的结果,只不过随着模型架构的迭代与训练数据的增长,其生成答案的准确性越来越高。但是,在过去纷繁复杂的史料中提炼关键信息,洞察真问题、提出新见解,始终是历史学家不会被大语言模型取代的核心能力。

对译者而言,大语言模型的出现是颠覆性的。当然这一判断可能有些危言耸听。据我有限的了解,许多大语言模型都基于Transformer架构,而这一架构最初被应用于英语、德语之间的机器翻译任务。在尝试过用各类AI进行中英互译和历史文献翻译后,我深感震撼。日常语言自不必说,即便是学术文献翻译,其准确率也令人惊叹,虽然存在零星误译和错处,但其处理效率远超人工。实际上,译者翻译出错的概率并不比AI低。在AI模型与算法不断优化的过程中,通用AI也会向垂直领域发展,出现专精某一领域的AI。译者很可能被全面取代,也可能只扮演译文质检员的角色。在这一趋势下,译者的学术素养与文字风格将会更有价值。

在波诡云谲的不确定时代,在无法抗拒的历史大潮之中,我们所乘坐船只的航行范围越来越广,观测技术也日新月异,但诸多限制让我们对异域海洋的了解越来越朦胧,似乎逐渐陷入重重迷雾。这枚封存现当代欧美历史书写的“时间胶囊”因此更具价值。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相信睿智的读者在端详这枚“时间胶囊”时,自会得出不同的看法。在编辑老师的建议下,我很乐意再次与读者分享这部论著给我带来的思考与启示。时过境迁,如果能借助AI工具重新翻译这本书,不仅可以事半功倍,或许能更充分地还原作者深入浅出的文风。我犹豫再三,决定不作修改,保留五年前完成的译稿和译后记的原样,因为这恰恰也是一枚时间胶囊。

曹鸿

2025年5月13于康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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