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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张岱与他的美学世界 老桥 著
一部描绘晚明名士张岱及其生活美学的文化随笔。从行旅、美食、清玩、戏曲等九个维度,呈现了张岱堪为传奇、光华闪烁的人生切面。广雅出品
ISBN: 9787559865823

出版时间:2024-03-01

定  价:78.00

责  编:蔡楠
所属板块: 文学出版

图书分类: 文化随笔

读者对象: 大众

上架建议: 文化/文化随笔
装帧: 精装

开本: 32

字数: 140 (千字)

页数: 260
纸质书购买: 天猫 有赞
图书简介

晚明年代,群星璀璨,张岱无疑是其中最明亮耀眼的那一颗。三百多年后,以半生遍读其著作、深受其影响的老桥,潜心追寻张岱的美学世界,从行旅、美食、戏曲等九个维度叙述、追忆张岱的日常生活。通过刻画张岱的人生经历,指出张岱美学观念的形成有一个长期的过程,从五十岁之前身居世家的优渥安逸,到清兵入关、绍兴沦陷后的颠沛流离,归隐山林后潜心著述,终臻化境。让我们跟随老桥,沿着张岱昔日的足迹,踏西湖雪,沐秦淮月,擎龙山灯,过金山夜……在湖山之间,缓步穿行,逐一领略张岱传奇一生的绝美风景。

作者简介

老桥,本名董联桥,又号抱翁。晋人。自幼作画习字,以古人为师,求自然怡情,恬散淡之心。书擅汉隶、小楷而兼诸体,画则悠游于虫草、山石、花鸟间。好美酒、香茗、美食、山水行旅,故别署半闲堂主。著有《半闲堂闲话》《观自在》《花笺茶事》《四时之美:中国人的生活与风物》《逍遥游》等。

图书目录

第一章 西湖雪 001

第二章 山阴茶 031

第三章 江南食 059

第四章 快园忆 085

第五章 金山夜 113

第六章 兰亭友 141

第七章 秦淮月 169

第八章 龙山灯191

第九章 陶庵梦 219

序言/前言/后记

追寻张宗子的世界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天,我在单位图书馆的一角发现一本盖着“大批判材料”蓝色方形图章的书,书名是《陶庵梦忆》,作者是明代张岱。书不厚,书皮已经有些破烂,满是灰尘。好奇的我将书悄悄插进裤兜带回了家。此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位晚明才子张岱将影响我的一生。趁着夜深人静,我一页一页地读着,越读越不愿意放手,不知不觉中,窗外大亮。从此,张岱的书成为我的“铁枕头”,几十年没有换过。

晚明时期是一个特殊的时期,此时的文人面临着朝代的更迭,甚至是死亡的威胁,但是这一切来临之前,他们没有一点知觉。1627年8月,明熹宗朱由校去世,他的弟弟朱由检,明朝最后一任皇帝继位,改国号为崇祯。第二年,也就是崇祯元年,朱由检起用袁崇焕任兵部尚书,督师蓟辽,以御后金。当年陕西大旱,民不聊生,延安张献忠、米脂李自成率民暴动,这场葬送明朝三百年基业的农民起义伴随着崇祯皇帝的一生,直到他被推翻,自缢煤山。

明史专家吴晗先生曾在他的一篇文章《晚明仕宦阶级的生活》中说道:“晚明仕宦阶级的生活,除了少数的例外(如刘宗周之清秀刻苦,黄道周之笃学正身),可以用‘骄奢淫逸’四字尽之。”经历了两百多年的稳定政局,晚明的文人们享受着社会经济带给他们的闲逸。尤其江南地区,距离北方边境很远,边境的紧张与日常生活几无关联,此时的他们无论当官或是隐居,都把中国文人的生活发展到了极致。这一时期,明代的诗文也得到了长足发展,给后人留下了许多文化遗产。纵览苏州、杭州、绍兴地区文人们的活动轨迹,就可以看出在当时,“玩”是一种极为盛行的生活方式,张岱正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张岱,一名维城,字宗子、石公、天孙,号陶庵、蝶庵、古剑老人、六休居士,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祖籍四川绵竹,故常自称“蜀人”。张岱生于明万历二十五年(1597),卒年说法不一,有六十九、七十余、八十八、九十三岁等说法。因有康熙二十三年(1684)所作《修大善塔碑》传世,足可证明张岱至少是在八十八岁之后去世。《张岱年谱简编》载,张岱享年九十三岁,有六子七女,并七个孙子。康熙二十八年(1689)张岱逝世,葬于山阴项里预营之生圹。

张岱是明清之际的文化奇才与巨匠。从明末到近代,诸多文人名士对其赞赏不已,从他们留在张岱文集或序或跋的文字中,可以看出对他的极高赞誉。张岱不仅著作等身,对散文、诗词、戏曲、园林、音乐、书法、收藏、美食的研究也达到一个时代的高度,还通晓天文、历法、舆地、文字、音韵、经学、史学等。那个年代,群星璀璨,张岱凭其渊博的知识、深厚的学养,以及对喜爱之事的深度钻研,跻身于大家之间。

张岱出身名门望族,家业厚泽,前半生是在繁华和享乐中度过的。丰厚的物质生活滋养了这位世家子弟的广泛爱好和多项才艺。他在六十九岁时自撰的墓志铭中毫不掩饰地说:“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喜欢一件事不难,常人多有倾心之事,难得的是张岱能玩到极致。“懂生活,会生活,生活与美,与艺术乃至学问密切相关。吃能吃出文章、学问,玩能玩出名堂、艺术。”著名明代文学研究专家夏咸淳如是说。

不过,他这个绝世玩家也是由家庭背景所造就的。因为要想玩出点名堂,不仅需要雄厚的经济实力,还得有宽裕的闲暇时间。有人说,科技是忙出来的,文化是玩出来的。细观今日的文化遗产,很多都是当年有闲财、有闲时的纨绔子弟玩出来的。他们懂得生活,也能在生活中有所发现。只要喜欢,样样在行,件件求精。张岱家学渊源,从他的祖父到父亲、叔父,再到他这一辈,都是玩出来的生活美学家。

张岱喜欢美食,吃遍江南。“越中清馋无过余者,喜啖方物”,其咏方物诗三十六首,分别咏赞三十六种蔬果美味,堪为一绝。“远则岁致之,近则月致之,日致之,耽耽逐逐,日为口腹谋”。此句读来颇有同感,今日交通便利,为美味佳肴,宁可飞一趟,不惜费用的大有人在。张岱有大量诗文,细致描写钟爱的美食,从食材产地到烹饪技法,再到口感品相,句句皆专。张岱对祖父张汝霖与朋友合著的《饔史》四卷作了修订并为其写序,而成《老饕集》,使美食成为一种学问,成为生活美学的一部分。

张岱喜欢茶,自称“茶淫”。他对茶的种植、采摘、制作、存储等都有很深的研究,对产地、水源、工艺有很高的鉴别能力。难怪南京著名茶人闵汶水视他为忘年知己。他和三叔张炳芳自制的兰雪茶名满当地,多有人炮制。张岱对茶的爱延续了一生,即使后来逃逸到山里隐居,喝不到好茶,犹记得当年“兰雪”的缕缕沁香。从《陶庵梦忆》关于茶的散文中,可以领略张岱对茶的研究、鉴赏水平,重要的是,他对茶的描述绝不同于其他作者教科书式的讲解,嚼之无味,读之欲眠。张岱把对茶的认识带进人物、故事和环境,使人读来耳目一新,兴味浓浓。《闵老子茶》就是人物、情结、知识、趣味兼备的一篇美文。

张岱喜欢戏曲,家中三代延续,办家班,教新伶,一茬一茬,换了很多名伶,他也成为名震地方的总教。在《陶庵梦忆》中,他写了二十几篇和戏曲有关的文章,从编剧到角色,从伴奏到曲谱,从布景到灯光,从戏台到楼船。仅仅《冰山》一出戏改编的速度之快,就把兖州的刘守道惊得目瞪口呆。更要紧的是,他在演员中享有很高的声望,从来没有把演员当作下人、贱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和信任促使他们在戏曲创作上共同合作,将斯时的戏曲水平提升到了相当的高度。

张岱喜欢行旅。“余少爱嬉游,名山恣探讨”,《陶庵梦忆》中,关于行旅的文章竟占三分之一。他的行旅小品文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游记,他所观察的角度和捕捉的细节,往往人所未见。虽然喜欢行旅,但他的旅行范围并不广远。从他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他绝对受不了徐霞客那样的艰苦旅行,也不会写厚厚的游记传世。他钟爱的方式与众不同,前往某地,寥寥百字,便生动记下其环境、民风、所访诸友、所感诸事,且语言诙谐,读来令人身临其境。尽管是游记,他也是把人物作为主角,别人在赏月,他在观察赏月的人,别人在春游,他在捕捉春游人的内心世界。即使名胜之地,他也会通过人的行为表现美的景致。一生之中,尤爱杭州,有文记载的就达十一次,他对杭州似乎比家乡绍兴还要熟悉。读《西湖梦寻》,感觉到的是不一样的杭州。

不一一列举张岱钟爱之事,张岱美学观念的形成有一个长期的过程,从五十岁之前身居世家的优渥安逸,到清兵入关、绍兴沦陷后的颠沛流离,归隐山林后,终臻化境。这个自认学识完全可以应对科考的学子,为了家族荣光,也曾应试,但始终与功名无缘。后来,他看厌了八股这个“劳什子”,决定放弃科考,但并未因放弃而万念俱灰,而是专心致志地沉迷于自己的爱好。他记风俗,察人情,访名胜,赏山水,结交名士异人,悠游于文学艺术之中,发奋著书,留下了许多传世的生活美学知识。我们庆幸的是,如果张岱成了一位县令、一位州官,我们今天恐怕读不到这么多优雅的诗文,赏不到这么多令人眼前一亮的好玩意儿。

因为喜欢张岱的文章,我读遍了他传世的所有著作,从中看出张岱的文化素养与其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清兵入关那一年,张岱人生正好过半——有的资料说是四十八岁,有的说是五十岁,前半生锦衣玉食、奢华繁缛,后半生饥寒落魄、形如野人。

张岱留下的著作中最值得称道的是《陶庵梦忆》《西湖梦寻》,其他如《夜航船》《琅嬛文集》等也堪为佳作。最使人惊叹的是,他用八年时间完成了《明史》的写作。此时的他已是一介布衣,在那个饥寒穷困、信息极度闭塞的年月,经历了什么样的煎熬,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今天读到的有着强烈晚明风格的张岱散文,以及文章记载的各类文化生活的细节,文字是那么简练干净,描述是那么细微精致,人物是那么活灵活现,以至于我今天的文字不免受到他的影响。

张岱一生最欣赏的人,远有陶渊明、苏轼,近有徐渭、袁宏道。徐渭与张岱是同乡,张岱虽没有见过他,但其祖上曾经与徐渭有深交。袁宏道是湖北公安县人,其兄弟三人皆为明朝著名文学流派“公安派”的领袖人物,彼时袁宏道的文章已是名满天下。袁宏道最初看到徐渭的诗集,惊呼不已,写了长文《徐文长传》,对其赞誉有加。不能不说,张岱的文风受到徐渭及公安派的影响。

生活中既有美也有丑,当你总是在生活中发现和寻找美的时候,你的心情一定是愉悦的,充满期待的。张岱对生活之美的极致追求,好奇自然是重要的动力,但也离不开生活圈子的耳濡目染,诸如二叔张联芳的收藏和斗鸡、三叔张炳芳的制茶。张岱亲自实践,练就了他的鉴赏本领。追求极致是他的目标,他并不是喜欢一种两种,浅尝辄止,而是对所有好玩的都要涉猎,静可著书、赏画,动可狩猎、斗鸡,无所不能。近现代如袁克文、张伯驹、王世襄等人,亦承其遗风,玩出了中国文化的细节。张岱的审美观念渗透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琴棋书画、曲词歌舞、行旅山水,他的文章体现了生活的美、文字的美,使他的美学思想在今时今日,得以延续和实践。美国汉学家史景迁在他的著作《前朝遗梦》中说:“直到接触到张岱的《陶庵梦忆》,我明白我已经找到方向,能帮助我去思索四百年前的生活与美学。”

研读张岱的美学思想后,我有一个发现,就是他与苏东坡有某种惊人的相似。第一,东坡与张岱都喜欢陶渊明,两人都曾经写过《和陶集》,陶渊明的隐士思想对曾经有过重大磨难的两人来说,影响都很深刻,尽管生活窘迫,依然向往精神的自由与愉悦。第二,东坡与张岱都对生活保持乐观的态度。越是艰难之时,越能体现出其性格的顽强,对时事的豁达,对人事的宽容。第三,东坡与张岱都对所爱之事保持浓厚兴趣与高度专注。东坡对美食、书画、诗文、行旅,无一不精,对张岱有较大的影响。除了陶渊明以外,两人都喜欢唐代的白居易,其诗文都受其影响。

我认为,性格虽然决定命运,但性格不完全是天生的,它与个人的经历有着重大的关系。两人的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跨时代的契合。当年东坡外谪海南,也有“老死海南村”的打算。但是面对荒蛮的环境、难以下咽的食物、屈辱的待遇,仍然能顽强地活下去,乐观豁达,坚忍不拔,这就是东坡性格。唐代的李德裕,同朝的寇准、赵鼎等人困死在贬所,差别就在此。张岱也是如此,清兵入关改变了命运,由繁华到衰败,由富足到穷困,这样的落差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夏咸淳先生说:“逢年过节,箪食瓢饮,粗米薄醨,岱也不改其乐。豁达乐观、诙谐幽默是张岱处贫困而不改志节、不辍笔耕,最终在品格、学问、文章诸方面达到一生光辉顶点的一个原因。也是他得享高寿的一个秘诀。”不是说张岱怕死,而是他活下去自有他的道理。

明朝覆亡后,张岱的诸多亲朋,纷纷选择跳河、绝食、自缢,走上了人生绝路,而他始终认为自己还是明朝人,有诸多使命没有完成,要为了明朝继续活着。在《自为墓志铭》中,他言明自己的身份仍是明朝遗民。那时的他怀着国破家亡的无限惆怅,给自己写下一生的注解,“任世人呼之为败子,为废物,为顽民,为钝秀才,为瞌睡汉,为死老魅也已矣”,大约想不到,此后他还有漫长的余生,要在飘摇中确认坚持的意义,直到鲐背之年。穿越无尽长夜,三百多年后的今日,我掩卷轻叹,幸得他坚持,我才未错失这位绝世之才、终身知己。

名家推荐

董先生的画多是小品,追求一种天真烂漫、率性自然的风格,同时给人一种爽朗清新的感受。

他的书法,五体皆备,隶书出自汉碑,古朴大气。小楷字体瘦硬,巧而不拙,工而不板。他的行草书结体严谨,行气舒朗有致。在整体和谐中求变化,下笔干净利落,尚意的同时也极见岁月累计的功力。总体来说,他的书法给我一种十分干净、清爽的感受。正如其人一样,健康豁达,精神百倍。

——袁学君(文化部艺术发展中心中国画创作研究院执行院长、中国画美术馆馆长、楚天学者)

诗文广,造诣深,老练世故,遗落尘累,降去凡俗,翛然物外,下笔自高人一筹。

——介子平(著名书画评论家)

董先生作诗有古意而不泥古,率性而来,直抒胸臆,用典轻松自如,诗中有画、有感、有识。

——李志斌(山西省朔州市文联主席)

他的画以小品居多,即日常生活情调。清新自如,平淡天真。他的诗文,娓娓道来,不作惊人之语,却是引人共鸣,充满着人生的哲理和生活的况味。

——何勇(中国书协会员、宜兴书法院院长)

董老字如其人,简洁、率真,少雕琢气。鲁迅曾说过:北人南相,是厚重而又机灵。这句评语,用在董老身上我觉得比较贴切。类似的话,其实孔子早说过——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董老就是这样一位君子。

——冯俊文(资深出版人、匹兹堡大学访问学者)

编辑推荐

晚明年代,群星璀璨,张岱无疑是其中最明亮耀眼的那一颗。

他出生名门望族,家业厚泽,少小纨绔,极爱繁华。前半生无心致仕,却在钟爱之事上醉心沉迷,玩出极致。他对散文、诗词、戏曲、园林、音乐、书法、收藏、美食的研究,都达到一个时代的高度,还通晓天文、历法、舆地、文字、音韵、经学、史学等。

若只如此,张岱亦不过是一世通才。成就他传世声名的,是后半生的人生巨变。明朝覆亡后,张岱成为前朝遗民,“劳碌半生,皆成梦幻”,从此隐居著书,闭门谢客。在漫长的余生中,他笑看饥寒,无畏窘迫,记已成梦忆的“一饷之欢”,书负重前行的“千秋之志”,终成一代文化巨匠。

三百多年后,以半生遍读其著作、深受其影响的老桥,沿着张岱昔日的足迹,踏西湖雪,沐秦淮月,擎龙山灯,过金山夜……潜心追寻张宗子的世界,带我们在湖山之间,缓步穿行,逐一领略张岱传奇一生的绝美风景。

精彩预览

江南食(节选)

明朝人对于美食的追求,现代人简直无法想象。张岱写过《咏方物》三十六篇,盛赞各地的美食。把品美食的感觉写成诗,没有一点文人功底还真不行。

先看看他的一首写苏州名吃的《带骨炮螺》:“炮螺天下味,得法在姑苏。截取冰壶魄,熬成霜雪腴。一甜真彻骨,百节但知酥。晶沁原无比,何惭呼酪奴。”乍一听名字,我也以为是一种海鲜,其实是苏州有名的一道甜点。马伯庸的《两京十五日》提到过这个“带骨鲍螺”,鲍鱼的“鲍”字,也有人称之为“炮”,或者“泡”。其实,这道甜品是用牛奶提炼出的乳酪制作的,因为形状似螺,所以叫鲍螺。张岱对自制乳酪非常热心,和叔叔一起钻研,有诗为证:“一缶山牛乳,霜花半尺高。白堪欺玉汁,洁亦溷珠胶。酪在讵能割,酥融不可挑。空山养清寂,用以点松醪。”大概是觉得用诗描述有所局限,又另写一篇小品文《乳酪》,来详细解说:“乳酪自驵侩为之,气味已失,再无佳理。余自豢一牛,夜取乳置盆盎,比晓,乳花簇起尺许,用铜铛煮之,瀹兰雪汁,乳斤和汁四瓯,百沸之。玉液珠胶,雪腴霜腻,吹气胜兰,沁人肺腑,自是天供。或用鹤觞花露入甑蒸之,以热妙;或用豆粉搀和,漉之成腐,以冷妙;或煎酥,或作皮,或缚饼,或酒凝,或盐腌,或醋捉,无不佳妙。”为了制得上好的乳酪,竟然亲自豢养了一头牛,也是资深老饕所为了!在这样的乳酪中加入少量“蔗浆霜”,熬之、滤之、钻之、掇之、印之,所得“带骨鲍螺”,天下称至味。可惜的是,这道美味“其制法秘甚,锁密房,以纸封固,虽父子不轻传之”,我们今天只能靠文字去想象了。

张岱对杭州的美食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比如他提到的招庆烧鹅。有诗赞曰:“烧猪思佛印,招庆以鹅名。焦革珊瑚赤,深脂冻石明。腯肥刚七日,鬯匕慰三生。方晓羲之爱,何曾为唤鹅。”袁枚在《随园食单》中也提到了烧鹅。“杭州烧鹅,为人所笑,以其生也,不如家厨自烧为妙。”看得出,袁枚对杭州烧鹅不太认可,不过老人家也可能吃得不太对。既然张岱对招庆烧鹅如此推崇,那也不是白说的。再说了,张岱吃的时候,袁枚还没出生呢,这菜传了几代,越传越走样亦有可能。

我多次去杭州,没有吃过招庆烧鹅,不知这道菜今天还有没有。有一次去雁荡山吃过一次烧鹅,的确不错,但不知道与三百年前的烧鹅是否一个味儿。每次到杭州,我总要绕道去楼外楼吃个午饭,必点的菜无外乎西湖醋鱼、叫花鸡、宋嫂羹等等。当地朋友说楼外楼是给游客吃的,本地人都不去那里吃。这我能理解,各个地方都是一样,名气大、历史久的大酒楼,往往会吸引游客前往。但这无关我的喜爱,我在意的,是酒楼客人多、流动性快、食材新鲜。再者,出品稳定,总是这几样菜,被点得多了,厨子自然熟能生巧,有了肌肉记忆。老厨子也不过如此。

在我的印象中,江南的羊肉比不了北方的羊肉。雁北、内蒙古、甘肃、宁夏、陕北等地的羊肉,我都有品尝过,做法大多是烧烤、涮锅、炖煮等等,甚至羊杂、羊蹄、羊脸也都是佳品。一次,宜兴的何勇和我到朔州参加笔会,当地朋友邀请我们吃烤右玉羊肉。何勇是七零后,既是书友也是食友,算是我的忘年交。只见他一边大口嚼着羊肉,一边和我说:“在我们那里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羊肉。”神态极可爱。张岱所说的乌镇羊肉,我还真没品尝过。张岱一生行旅的范围较小,最北也只去过泰州,其实北方的许多美食,他并没有品尝的机会。

张岱在诗中说:“羊肉夸乌镇,乳羔用火煨。沈犹朝饮过,贾客夜船来。冻合连刀斫,脂凝带骨开。易牙惟一熟,不必用盐梅。”不过按照张岱诗中的食材和做法,乌镇羊肉应该不难吃。只不过不知道今天在乌镇能不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羊肉了。说起乌镇羊肉,当地有一个传说。明嘉靖年间,乌镇有一家湖羊肉馆,他家的羊肉膻味很大,顾客不多。老板怀疑是伙计的问题,辞掉了他们。次日凌晨,伙计气愤难平,将伙房外面堆着的萝卜、甘蔗梢倒进了炖羊肉的锅里就离开了饭馆。老板到厨房去看羊肉,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于是尝了一块,膻味全无,且香软可口,于是赶紧追回伙计,增加工资。此后,乌镇红烧羊肉必与萝卜、甘蔗梢、红枣之类相伴,乌镇羊肉声名鹊起。传说不知真假,毕竟品牌都有故事。

身在北方的我原本不知道瑶柱为何物,后来南方去得多了,方才懂得,原来北方常见的海鲜干货中就有此物,只是北方人称之为干贝,就是扇贝的闭壳肌制成的海味珍品,含有蛋白质、磷、钙等多种营养物质。现在的做法,通常是做汤粥。张岱在《咏方物》诗中盛赞过江瑶柱。江瑶柱产于宁波,亦名西施舌。“谁传江瑶柱,纂修是大苏。西施牙后慧,虢国乳边酥。柱合珠为母,瑶分玉是雏。广东猪肉子,曾有此鲜无。”《随园食单》中也提到了江瑶柱,袁枚说:“江瑶柱出产宁波,治法与蚶、蛏同。其鲜脆在柱,故剖壳时,多弃少取。”我专门读了苏东坡的《江瑶柱传》,真是风趣得很。东坡将江瑶柱拟人化,写了一篇“人”物传记。因篇幅的关系,此处不摘录了。

说到河豚,我吃过几回,但都有些心惊肉跳。张岱当年也不例外,他爱吃苏州河豚肝,又名西施乳,与芦笋同煮则无毒。在《瓜步河豚》诗中,他说:“未食河豚肉,先寻芦笋尖。干城二卵滑,白璧十双纤。春笋方除箨,秋莼未下盐。夜来将拼死,蚤起复掀髯。”为了这口至味,不惜拼死一试,好在安然无恙,早起抚着胡子,感叹活着真好,张岱的文字真是幽默得很。

有一年去扬州,赶上了河豚上市的季节。当地朋友在运河边的一家馆子请吃河豚,尽管厨子有专做河豚的证书,心中不免还是忐忑。食罢却感叹,的确值得食客为其拼命。做河豚加芦笋则无毒,对这种说法,后人多不以为然。这种烹饪法不知现在有没有,如果有,也还是不敢吃。因为河豚是否有毒,不在于配什么菜,而在于其含毒的部位是否被去除。

去年十一月,我回到老家太原。有一天,接到宜兴何勇的电话。他说阳澄湖大闸蟹到季了,给我寄来一盒。快递从苏州昆山寄出,在路上走了两天。一盒五对,盒子里面套着保温袋,袋子里还塞着两瓶冰冻的矿泉水,现在的生意人想得很周全了。绑在蟹身上的绳子是线绳,不算粗,前几年的芦草绳,比蟹还重。北方人吃大闸蟹是比较浪费的。蟹腿很少剔开吃,像咬甘蔗那样嘬,吃不到多少肉。记得很多年前,在上海的梅龙镇吃大闸蟹,身后一位美女服务员,手里拿一只蟹钳,灵巧地将蟹肉从各个部位剔下来,蟹壳包括蟹腿等,都一一摆回原位,看得我连怎么吃完的都忘了。这些年,大闸蟹毁誉参半,知名产地如阳澄湖,许多人说,是拿外地螃蟹放入湖中,养足了再卖。这种说法不知靠不靠谱,反正我是吃不出来。

张岱有诗专门描述吃蟹。《西泠河蟹》诗曰:“肉中具五味,无过是霜螯。盾锐两行列,脐高三月烧。瘦因奔夜月,肥必待秋涛。谁说江瑶柱,方堪餍老饕。”虽然我没有吃过张岱说的西泠河蟹,但是吃过浙江比较有名的屯溪醉蟹,新安江畔屯溪古镇的一道名菜。按照当地的节令,“九月团脐十月尖”,秋蟹肥美之时,准备一只坛子,先将冰糖煮化了,加花椒、姜片、干辣椒,倒入适量料酒,放入洗好的花蟹,再浇入冰糖水和米酒,封好口。密封七天后取出,只见醉蟹色青微黄,肉质鲜嫩,酒香浓郁,略有甜味,开坛即食,不开坛可保存两个月。

《陶庵梦忆》中有“蟹会”一篇,描述了蟹正肥美的季节,张岱与朋友成立“蟹会”,自任会长,连做带吃,共享美味。张岱说:“食品不加盐醋而五味全者,为蚶,为河蟹。河蟹至十月与稻粱俱肥,壳如盘大,坟起,而紫螯巨如拳,小脚肉出,油油如螾。掀其壳,膏腻堆积,如玉脂珀屑,团结不散,甘腴虽八珍不及。”每年十月,张岱和朋友、兄弟、长辈,组成“蟹会”,约好午后到,开始煮蟹吃。每人六只,担心蟹冷有腥味,所以吃完一只再煮一只。桌上还有肥肥的腊鸭、牛乳酪、醉蚶。用鸭汁煮白菜,加之橘子、栗子、菱角。喝美酒玉壶冰,以兰雪茶漱口。想起来,这些简直是天上神仙的供品。

有一僧人,精通禅理,尤其爱吃蟹。当他将活蟹投进沸腾的锅中时,蟹挣扎绑绳,触碰锅壁发出铮铮响声。僧人祈祝说:“汝莫心焦,待汝一背红,便不痛楚也。”不知这位僧人是不是不戒杀生。还有爱吃蟹的人说:“愿来世蟹也不生,我也不食。”都是爱吃蟹者的公案。每逢蒸蟹,听到蒸锅里蟹的挣扎声,心里只是不舒服,索性躲在一旁,直至端上餐桌。

元代大画家倪瓒是无锡人,出生于当地名门望族,吃蟹另有一法。他在《云林堂饮食制度集》中说:“用生姜、紫苏、桂皮、盐同煮。大火沸透遍翻,再一大沸透便啖。凡煮蟹,旋煮旋啖则佳。以一人为率,只可煮二只,啖已再煮。捣橙齑,醋供。”这种吃法比较复杂,我不知道加作料一起煮是何味道,但一边煮一边吃倒是很有意思。倪瓒还有一种煮蟹法,是用酒煮。他说,将蟹洗净,带壳剁为两段。再剥开壳,剁为小块,壳也剁为小块,蟹脚只用上面一截,螯也劈开,加葱、椒、纯酒、少许盐,放入砂锅或者锡锅中炖熟,吃的时候不需要蘸醋。今日酒楼也有吃醉蟹的,但与此法不同。(略)

不仅是水产肉类,张岱笔下的花果蔬菜一样色味俱佳。如他所作的《花下藕》,就是赞美杭州莲藕的诗。诗曰:“花气回根节,弯弯几臂长。雪腴岁月色,璧润杂冰光。香可兄兰雪,甜堪子蔗霜。层层土绣发,汉玉重甘黄。”我喜欢吃莲藕,喝藕粉,更喜欢画莲藕。画笔之下,一尺生宣,莲藕数颗,配以小葱、香菜,清爽可人。忘记是谁描写莲藕的诗句“一弯西子臂,七孔比干心”,写得真美!画莲藕时,我常常以之题画。近年来,我很少吃莲藕了,杭州藕粉过于甜,使我这个资深糖尿病患者望而却步。

张岱对福建的荔枝情有独钟。家在浙江绍兴,却能吃上时令荔枝,不能不说与家中的财力有关。张岱每逢吃完,都要感慨一番,于是有了咏荔枝的诗:“宋香曾冠谱,进奉贵钟南。霞绣鸡冠绽,霜腴鹄卵甘。蔗浆寒一舌,螫乳滑千柑。飞骑供妃子,珊瑚里雪含。”福建、广东的荔枝都很好。现在不比早年,物流发达,航空运输,鲜果直接上市。即使是在寒冷的北方,也可以吃上应季的新鲜荔枝。五年前,我开始在湛江授课,每逢荔枝上市季节,桌上便有一盒荔枝。廉江水果颇丰,不止荔枝,还有红心柚、番石榴等,都是上好品种。廉江的荔枝,比较有名的品种是“妃子笑”和“桂味”,当地人都吃后者。“桂味”皮如纸,肉如玉,果大核小。我亦品尝,甜润入喉,只是畏于血糖高、上火不敢多吃,当地人有“一颗荔枝三把火”之说。有一年,从湛江飞宜兴参加活动,正逢荔枝上市,我随机带一盒廉江“桂味”,下飞机正是晚宴。我将极新鲜的荔枝摆上餐桌,正是“蔗浆寒一舌,螫乳滑千柑”,顷刻间被宾客抢吃一空,反倒是菜肴剩了不少。

北方多种梨树,且品种各异。张岱笔下的秋白梨是山东所产,大概这也就是张岱去过的最北的地区。他在《秋白梨》一诗中说:“谁是哀家种,垂垂压树梢。土人夸雁过,古号重含消。崖蜜冰千鞠,春饧水一胞。仙人掌上露,日日白秋宵。”当地最好的梨名叫含消,又名雁过消,口感不知如何,名字倒是优雅。有一年,北京华卫天和的董事长申有长邀请我去他的老家河北魏县。几个乡的梨树正值花期,白花黄蕊,簇拥枝头,盛如花海,香气逼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梨花盛开,绝对美过油菜花海。魏县梨品种优异,丝丝甘甜,汪汪水足。申总每年秋天收梨之时,装箱送朋友品尝。后来不送了,笑说北京城太大,送梨的成本比梨还贵,谁要可自行来取。三百年多前身处江左的张岱,是没有这等口福的。

江浙地区的水乡一般都喜食茭白,张岱也对茭白情有独钟。他的《秋茭白》诗曰:“九月西湖上,新茭个个肥。玉莹秋水骨,碧卸楚绗皮。隽永同蔬笋,鲜甘比蜜蠡。几年曾大嚼,软饱在山居。”九月的西湖,正是秋茭白上市之时。肥嫩如玉,鲜美甘甜,每年来此大吃一顿,“软饱”这词用得正好。明人高濂的《遵生八笺》里也提到野茭白,他说:“初夏生水泽旁,即茭芽儿也,熟食。”高濂说的是初夏的茭芽,可见茭白是可以从夏吃到秋的。元代倪瓒做馄饨也以茭白做馅,美味无比。

我每年都要到江苏宜兴小住几日,总在想,这地方为什么吸引了苏东坡,买地盖房想要终老此处。苏东坡有词《浣溪沙·送叶淳老》曰:“阳羡姑苏已买田。相逢谁信是前缘。莫教便唱水如天。我作洞霄君作守,白头相对故依然。西湖知有几同年。”可见东坡在宜兴,犹如回到家乡四川眉州,想是此地的美景、美食,皆如他所愿。宜兴的百合、竹笋、茭白,应季最为鲜美。提及色皆洁白的食物,不禁想到另一道名菜“太湖三白”,即银鱼、白虾、白鱼,俱是下酒的好菜。

枇杷是画家笔下常见的水果。吴昌硕和齐白石都喜欢画,两人风格大异,用墨、用色大相径庭。藤黄自然是主色,但偏红还是偏黄,在于画者;枇杷叶一定是浓墨,一笔一叶,浓多淡少;勾叶筋,也以浓墨细描,齐白石画叶的边缘,惯用墨点。我看过唐云的一幅枇杷小品,画得真好,可比缶老和齐璜。浙江萧山也种枇杷,张岱尝过,写诗盛赞。诗曰:“春雨黄梅候,珍苞出上林。象形惟熟栗,写照用泥金。崖蜜同皮酽,冰丸带核沉。琵琶能结果,谁说少知音。”春雨之后,黄梅之时,枇杷开始结果,形如栗,色如金,甜如蜜,肉如冰,用谐音指出自己亦是知音。

说了如此多的美食,还没有说到酒。本想单独言酒事,但张岱论酒的诗文并不多,可见他本人除了应酬,对此物兴趣不大,至少不如茶。在《自为墓志铭》中,他列举了自己的诸般爱好,唯独没有饮酒。其实张家喝酒是有渊源的。张岱说他的祖父素能豪饮,但是再往后代尽失传。张岱的父亲、叔叔,都不能饮,吃一碗糟茄,立刻面颊发红。家常宴会上,家中的厨子精心烹饪,可谓江南一流。每上一道菜,兄弟们都争着吃,盘中菜肴所剩无几。吃饱了自行离去,从头到尾,竟没有人举杯饮酒。如果有客人在席,也不等客人离去,兄弟们照样自行离席。对此,有个叫张东谷的酒徒对他父亲说:“尔兄弟奇矣!肉只是吃,不管好吃不好吃;酒只是不吃,不知会吃不会吃。”张岱说,二语颇韵,有晋人风味。近有好事人在《舌华录》中总结道:“张氏兄弟赋性奇哉!肉不论美恶,只是吃;酒不论美恶,只是不吃。”张岱忍不住感叹:“字字板实,一去千里,世上真不少点金成铁手也。”

朋友曾经送我两坛陈年的绍兴黄酒,放在家里好几年。还专门买了温酒器,但是一直没有开坛,原因是我只喜欢喝白酒,尤其是家乡的汾酒,几十年不变。回老家太原时,偶尔去吃一碗“头脑”,一两烧卖,配二两黄酒,似乎配白酒有些不妥。随园老人袁枚也不喜欢饮酒,所以对酒的评价很严苛,反而能品出好酒的味道和奥妙。他说,如今社会上风行绍兴酒,然而“沧酒之清,浔酒之洌,川酒之鲜,岂在绍兴下哉!”说得也对,各地的酒有各地的特点,酿法、环境、原料、工艺均不同。我曾经在茅台镇逗留几日,发现此地的温度、湿度、环境,以及赤水之水、当地高粱等,确实与其他地方有别。袁枚接着说,大概这酒也像德高望重的老人,越陈越贵,以刚打开坛子最好,谚语说“酒头茶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各个酒厂每年的头锅酒很有卖点。不过看得出,袁枚对绍兴酒并不认可,也可能是出于自己的偏见。既然存在即合理,那么风行也是合理的,毕竟绍兴酒天下知名。写到这里,我忽然想打开存放多年的绍兴黄酒尝尝。

陶渊明极爱酒,张岱极爱茶,但是张岱和东坡一样,是陶渊明的铁杆粉丝,两人都著有《和陶诗集》。《和述酒》就是其中一首,张岱在此诗序中说:“陶述酒,余述茶,各言所知也。但柴桑意在酒,而余未免沉湎于茶,兹愧渊明矣。”这首诗耐人寻味:“空山堆落叶,夜壑声不闻。攀条过绝,人过荆漭分。行到悬崖下,伫立看飞云。生前一杯酒,未必到荒坟。”虽然是述酒诗,酒在这里却是一笔带过,不过是借这个题目,抒发对时事的愤懑和不满。诗中有一句“天宇尽辽阔,谁能容吾身?余生有几日,著书敢不勤?”则使人大为感动,张岱在改朝换代之际没有放弃生命,因为手里的《明史》尚未完成。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发奋著书,以完成自己的夙愿。如此,酒意则更不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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